一个周末的下午,摄影师和几个影友去豫西采风,这儿还保留着几千年前的原始居住方式,地坑院。当地人又把它叫做天井院和地窨院。不过现在这些地坑院大都不住人了,即使有人居住,也都是老年人住在里边,年轻人嫌不方便还不好看,都在窑院顶上盖了平房住了。我们发现村口的一所废弃的地坑院里,养着不少鸡,目测应该有六七十只,有个影友说看情况这儿应该有土鸡蛋卖,问问去。
敲了敲窑院顶上平房的门,一位大叔打开了门,听了我们的来意后,大叔很高兴。他说我这是家养的土鸡,平时就有收鸡蛋的上门来收,前几天还刚连鸡一起卖掉不少,你们要买多的话估计不够。那个影友说,不多,我就要五十块钱的。大叔想了下,点点头说应该够了,说完就去屋里搬放鸡蛋的筐子。
屋里比较黑,大叔把筐子搬到院里,捡好鸡蛋放在塑料袋里一称,说你们看,高高的八斤啊,就算你五十块钱吧!我们一听,都惊讶的不行,要知道市里不管哪个超市的土鸡蛋都要卖到一斤十来块呢!大叔这土鸡蛋算下来一斤还不到7块钱!影友赶紧说,大叔你算错了吧?你这样算下来一斤不到7块钱啊!大叔憨厚的笑了,说你们又不是收鸡蛋的二道贩子,我平时卖给贩鸡蛋的就是7块钱一斤,你们是自己吃,亲自登门买来了,咋都得给你们便宜点。
那个影友把买鸡蛋的五十块钱递给大叔,善良的大叔又往袋里放了两个鸡蛋,说今天咱们算交个朋友。我这可是正宗的土鸡蛋,绝对没有任何添加剂,院子里的鸡平时吃的饲料都是他从果树地里割回来的草。你们吃完了,觉得好吃的话,欢迎下次再到我家来买,还是这个价。 大叔普通的几句话,能听出他真是个实诚人!
这时我们突然闻到一股饭烧糊的味道,大叔一拍大腿,说坏了,光顾着和你们做生意,忘了这灶上还热着饭呢。说着就跑到锅灶前,掀开了灶台上的锅盖,立马饭香四溢。我们到跟前一看,白菜猪肉炒米饭,小半锅的炒饭足足好几大碗。我们和大叔开玩笑,有肉啊,这锅炒米饭可够咱们一起吃了。大叔爽快的说那就一起吃吧,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这剩饭。我们笑笑说,我们开玩笑,都吃过了,你赶紧吃吧。
大叔不再推让,就抄了碗米坐在树下吃起来。他说昨天自己生日,儿女们都回来看他,买的肉菜,给他过了个生日,最后剩下了不少菜和肉。今天他就着昨天的剩菜剩饭,胡乱炒了顿米饭。农村人地里活多,家里就他一个人,一到农忙的时候,往往就是一天只做一顿饭。这半锅饭中午吃点,剩下的下午回来热热就又凑合一顿。大叔说他姓靳,老伴十多年前就去世了,有1儿1女,儿子前些日子刚刚成家,女儿也嫁在县城。
大叔说,他在地坑院里养了100只土鸡,前段时间卖了二三十只。还有3亩多果树和3亩核桃,都需要他操心,所以一个人天天忙的焦头烂额。我们说,你两个娃都成家了,还不歇歇?一个人还干这么多活。大叔笑着说,不敢歇啊,儿子前些日子刚结的婚。光请客就花了10多万,还不算彩礼,现在城里还租的房子住。儿媳妇娘家人好,没有逼他买房子,可咱总不能让孩子抬不起头啊。所以儿子结婚请客收的礼金他一分钱都没有要,就为给儿子长脸。
大叔说自己拼命干,是想攒钱给儿子在城里买房。儿子结婚后,他大概算了下,地坑院里养的老母鸡,现在都正是下蛋的时候,连着卖鸡每天有百十来块钱收入。地里的六亩果树,按往年收成,今年下来给儿子攒个3万不成问题。大叔说农村开销少,地里啥菜都有,吃鸡蛋不用钱。他盘算过,城里一套房至少得50万。他说当下就是让儿子赶紧看房,先付了首付款。自己在村里好好干,再加上儿子的收入,不出10年就会还完房款。
大叔说自己身体硬朗,老伴又走的早,现在他一个人,守着农村这几亩地,再养点鸡,也不咋辛苦,这都不算事。说着大叔吃完了饭,放下碗筷,大叔又去给鸡剁草。大叔说这喂鸡的草都是自己果树地里的,每次去地里干完活,回来捎带打点草,回来剁好,加点麦麸一拌,纯天然纯绿色的饲料。所以这土鸡蛋好吃,关键就在这饲料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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